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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良堂】姨娘,你在玩火吗-14

-小妈文学

 

一路上也没什么风光可看,周九良还牵着马一会往东一会又往西,绕得孟鹤堂晕乎乎的,问他为什么不沿着直路朝前走,周九良只当他是好奇了,说是要避开山上的机关。

 

大营所在的山坳是借着天险修建出来的,四周都是悬崖绝壁,生怕被敌人从山上埋伏了,这才在周围的几座山上都设了机关,看孟鹤堂饶有兴趣,周九良便多跟他讲了几句。

 

循着山路走了小半个时辰,绕过最后一个插满木刺的陷阱,拐了一个弯,孟鹤堂眼前竟然突然出现了不见边际的一片野菊花,翠绿的叶子爬了满地,淡黄的花朵点缀其中,颇有柳暗花明的意境。

 

前几个月周九良带人上山巡察时就发现了这一片野菊,那会儿还只是冒着牙的绿叶子,军医认出这是野菊可以入药,便将它保留下来了。

 

入了秋之后这花儿便争相开放,周九良上次过来的时候就在想,若是能将孟鹤堂带过来,他一定会喜欢的,天公作美,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。

 

其实隔老远都能闻到阵阵清香,方才孟鹤堂也察觉到了,只是听他给自己讲机关之术正入神,才没有多想什么。

 

从没见过如此辽阔的花海,孟鹤堂看得愣了神,半晌才注意到周九良伸到自己跟前的手,赶紧握住了他的手,顺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,“这花开得真盛,九良,你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?”

 

“无意间发现的,喜欢吗?”孟鹤堂低头深吸了一口花香,脸上尽是陶醉的模样,周九良像是在明知故问一般。

 

“喜欢是喜欢,可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去不成赏花宴觉得遗憾了,就想退而求其次吗?”孟鹤堂也不急着要他的回答,自顾自往花丛深处走去。

 

方才公公在说什么遗憾的时候,恰好就在自己的营帐外头,那时候周九良就在担心他听见了会多想,这下子听到他这般的质问,便想着他怕是当真了。

 

“太监说了几句寒暄的话,怎么你还当真了?”周九良一路都在想着要如何开口跟他解释,逐字逐句在心里推敲着,却总觉得难为情,这会趁着拴马的功夫,背过身去才磕磕巴巴地说了出来:

 

“我本就不想去赴天家的宴,赏花也好、过中秋也好,都只想和你一起。”

 

孟鹤堂采着野菊的动作顿了顿,连带着心神都恍惚了一下,他原也没有责问周九良的意思在,哪怕他真的只是退而求其次,也不打紧,哪想到就得了这般直白的回答,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,回过神来的时候周九良已经站到自己身后了。

 

看他将手绢摊开在身侧,上面的野菊花已经堆出了一座小山,皆是没开全的花骨朵儿,周九良凑近了问他:“怎么不采那些开得鲜艳的?”

 

“未全开的野菊才有效用,能清热明目,带回去晒干了,我给你做个枕头,”孟鹤堂一朵一朵细心地挑着,侧头看了看周九良腰上的香囊,又说道:“再重新给你绣个香囊。”

 

“你怎么会懂这么多?”

 

周九良心里好奇,问出的话也是无心,却让孟鹤堂眼神不自觉地闪了闪,还以为他是察觉了什么,像是有些心慌地回答:“见得多了,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
 

周九良没留意到他的不对劲,只是看着太阳逐渐往西去,也没打算带他回军营吃糠咽菜了,继续问他:“一会儿想吃什么,野鸡还是野兔?”

 

“你能抓着什么我就吃什么,抓不着我就把你吃了。”孟鹤堂心里想着别的事情,也就随口一答。

 

“那就…但愿我空手而归。”周九良朝着他的背影说道,之后便转身往丛林里走去。

 

花丛走到尽头竟然是个藏于山林间的小湖泊,孟鹤堂沿着岸边往上走了许久,又发现一汪活泉,从地底下不停地咕嘟咕嘟冒着清水,不禁让他感叹这地势真是巧妙,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发现了、又投给兵部使用。

 

怕周九良回来找不到自己,尝了几口泉水便原路返回了,哪知道这少爷打猎的动作比他预料中还要快,孟鹤堂才走到半途,就见到袅袅升起的火烟。

 

周九良就在那湖边上,不仅身边放着两只清洗干净的野兔,还连火都已经生好了,看到孟鹤堂朝自己走过来,未卜先知一般地开口:“我就猜到你是往上去找水源了,只是可惜这湖里没有鱼…”

 

“有什么可惜的,这兔子这么肥,足够了…”孟鹤堂轻车熟路地拿过他身边的兔子,将自己方才随手采的一些野菜碾出汁水浸在上面,也就勉强充当调味了,而周九良还在往火堆里添着树枝,两人的动作都十分自然又井井有条,仿佛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夫妻。

 

就这么左右手地互相帮着忙,孟鹤堂忽然想起上次给他做烧烤,还是春天的事情,便开口问他:“九良,你已经很久没有叫我姨娘了…”

 

周九良是不愿意叫,府里的下人整天把姨娘挂在嘴上,一会儿问周九良是不是要去跟姨娘一起用饭,一会儿又来跟周九良报备姨娘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。

 

周九良听着刺耳。

 

所以在独处的时候,他就叫不出口了,仿佛不叫姨娘,孟鹤堂就不是父亲的侍妾了,大概是私心吧,哪怕明知道是自我欺骗,他也甘之如饴。

 

两个人这段日子倒是相处得融洽,即便是情动时也从未真正说破什么,周九良想问,却不敢问,即便真的说出口了,也总会被孟鹤堂用别的话头接走。

 

“你希望我把你当姨娘吗?”

 

周九良小心翼翼地开口,他希望孟鹤堂能果断地说不,那样的话,就说明他对自己也是有心的,从前在战场上他救了自己的父亲,阴差阳错成了老将军的枕边人,这些事情是由不得孟鹤堂做选择的。

 

周九良想着,他肯定不是心甘情愿想做周家姨娘的,只要孟鹤堂说一句不愿意,周九良便会拼尽全力去跟父亲争一争、跟所谓的人伦纲常争一争,名分也好、宠爱也好,必定要将世间所有的美好事物都送给他。

 

但周九良也做好了心理准备,若是孟鹤堂点头了,他往后便再也不会触碰禁忌的底线。

 

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孟鹤堂的回答,周九良喉咙里提着一口气,紧张地等待着。

 

孟鹤堂知道他话里有话,本想提醒他兔子再不翻面就该烤糊了,可是看到他眼睛里的渴望和小心翼翼,一时也不忍心再说别的,过了半晌才郑重地回答道:“也不是很希望,毕竟我只比你年长六岁,叫姨娘就把我叫老了。”

 

得了这样的回答,周九良的一颗心才好好地落回胸腔里,“你才不老,看着就跟我同岁,不对,看着比我还年轻。”

 

“那倒是真的,”听着这恭维的话,再看周九良满眼的真诚,孟鹤堂会心一笑,“不过老是‘你你你’地叫着,也不是回事…”

 

“我爹…他都怎么叫你?”周九良之所以这么问,也不是因为吃醋,只是生怕跟父亲叫重了,孟鹤堂听着会不自在。

 

孟鹤堂知道轻重,也知道周九良没有恶意,便不会在周父的事情上说得过于详细,也不会因此就跟周九良生出嫌隙,“将军通常唤我小孟,我比你年长,你这么叫我也不合适。”

 

周九良沉默了片刻,认真思索着要给孟鹤堂换个什么称呼,突然挑了挑眉,叫了一声:“孟儿?”

 

“嗯?”从来没人这样叫过自己,有些陌生,但是孟鹤堂却不排斥。

 

“我这样叫可以吗?”周九良试探着问他。

 

“可以。”孟鹤堂冲他笑了笑,算是应允。

 

“孟儿…”像是得了个独属于自己的玩具,周九良也不说别的什么,只是在嘴里喃喃地重复着。

 

看到身旁的人就跟痴了似的,孟鹤堂放弃提醒他的打算,伸手抢过串着兔子的木棍,翻了个面继续烤着,还不忘抱怨一句:“真是个呆子!”

 

凡是出自孟鹤堂之手,周九良吃起来都觉得津津有味,倒是孟鹤堂只吃了两条兔腿,就坐到湖边挑着水花玩,不时还抬起袖子闻闻衣裳粘上的油腥味。

 

周九良顿时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,在大营里洗澡最不方便,每天只能将就着热水擦一擦身子,看他挑起湖水洗过手,又沾湿了手绢擦着脸,便试探着开口问他:“你要是想在这儿洗个澡,我就去一边给你守着…”

 

“你不急着回大营吗?”天色已经暗下来了,自己又不会骑马,两个人走回去还得半个时辰,孟鹤堂以为,他都一下午不见人了,怎么也得在熄灯前回去露个脸。

 

“少我一个,士兵们就不吃饭了不成?”周九良知道他爱干净,见了清水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,偏偏还惦记着自己,索性就起了身,不给他再商量的余地,径直朝拴马的那棵树走过去,“我就在附近遛遛马,不会走太远,你有什么事就随时叫我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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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没肉,明天一定…

大家别骂我,我也很纳闷,姨娘的脑洞就是h,有一天突发奇想捋了个大纲,就开始清水了,水了一章又一章,就是开不起来车…

不行,我要做个车手,明天一定…

明天一定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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